五葉 寫:大作情詞俱美,拜賞。
另,詞長於詞牌名或有混淆。所謂〈訴衷情〉者,依《欽定詞譜》所錄有單調、雙調兩體,單調者又有卅三字、卅七字之別,雙調者則卌一字,句數用韻又各有不同。觀乎詞長大作,計卌四字,前後各三平韻,自是〈訴衷情令〉。
謝詞長雅賞。竊以為所本不同,依龍榆生先生《唐宋詞格律》,以雙調四十四字,前後各三平韻為正格;其它體式為別格。至于《詞譜》所載「訴衷情」與「訴衷情令」之區別,學者似有不同意見,認為「令」字乃一般詞牌通稱,即「浪淘沙」與「浪淘沙令」同,「調笑」與「調笑令」同,見下錄施蟄存《詞學名詞釋義》:
「令」字的意義,不甚可考。大概唐代人宴樂時,以唱歌勸客飲酒,歌一曲為一令,於是就以令字代曲字。白居易寄元微之詩雲:「打嫌調笑易,舞訝卷波遲。」自注雲:「拋打曲有調笑令。」又《就花枝》詩雲,「醉翻衫袖拋小令。」又《聽田順兒歌》雲:「爭得黃金滿衫袖,一時拋與斷年聽。」「拋打曲」的意義,未見唐人解說,從這些詩句看來,似乎拋就是唱,打就是拍。元稹《何滿子歌》雲:「牙籌記令紅螺怨。」此處「記令」就是「記曲」,可知唐代人稱小曲為小今。
小令的曲調名,唐人多不加令字。調笑令本名調笑,一般不加令字,《教坊記》及其他文獻所載唐代小曲名多用「子」字。唐人稱物之麼小者為「子」,如小船稱船子,小椀稱盞子。現在廣東人用「仔」字,猶是唐風未改。曲名加子字,大都是令曲。如甘州原是大麯,其令曲就名為甘州子。又有八拍子,意思是八拍的小曲,漁人的小曲,就名為漁歌子。流行於酒泉的小曲,就名曰酒泉子。到了宋代,漸漸不用子字而改用令字,例如甘州子,在宋代就改稱甘州令了。也有唐五代時不加子字或令字,而在宋代加上令字的,例如喜遷鶯、浪淘沙、鵲橋仙、雨中花等。令字本來不屬於調名,浪淘沙令就是浪淘沙,雨中花令就是雨中花,二者沒有什麼不同。可是,萬樹《詞律》和清定《詞譜》卻以為二者之間是有區別的。萬氏明知「凡小調俱可加今字」,但還認為許多人的作品詞句不完全一樣,堅持浪淘沙令不是浪淘沙,豈不是很固執嗎?《猗覺寮雜記》稱「宣和末,京師盛歌新水」。這所謂新水,就是新水令。宋人書中引述到各種詞調,往往省略了令字或慢字,不必因為有此一字之差而斷定其不是同一個曲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