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 顧曲 » 2005-12-15 01:38 PM
謝謝卞思版主,已作修改。未知可否,候教。
《一洞梅花十二橋》錄自2005/12/13澳門日報《新園地》
“一洞梅花十二橋”
朋友賞飯,碰到小李在座,實在難得。小李是小欖人,八十年代到澳門,現已落地生根,娶妻生子,事業亦有小成,在我結識的靑年朋友中,他是較踏實、力求進取者之一,對繪畫、攝影、書法等等,都有一定造詣。當晩令我大出意外的,是他把我拉到一邊,從袋裡拿出叠紙,要我給些意見;我把紙翻開一看,赫然是十多首舊體詩,好傢伙!搞起平平仄仄來了。
他的詩稿中有兩首五律《夢鄕》,第一首開頭是“一洞梅花綻,延綿十二橋。”我對這一洞和十二橋大感興趣,問他何解?他說“一洞梅花十二橋”是古老流傳的,如今洞已滅跡,梅花亦係咁意而已。
當晩要還稿債,我先行退席,趕回住處將框框事了,這“一洞梅花十二橋”仍在腦袋瓜迴旋,乃用他第二首的韻湊了八句:一叟古來稀,橫竿坐釣磯。水清魚影渺,風軟鳥聲移。籬落靜於夜,炊煙散似絲。兒童何不見,涌畔捉蟛蜞。
講到鄕土的夢,我這個老流浪就做了幾十年,年輕時對“白髮高堂遊子夢,靑山老屋故園心”曾引發頗大共鳴。可是,未白髮的高堂卻在抗日戰火中棄我而去,靑山依舊在,老屋則已片瓦無存,只剩故園心眼……到二次大戰結束,始興起“扁舟何日尋兄弟”的念頭;但當八十年代初踏足澳門,感覺上反而有點“近鄕情更怯”。流寓澳門近二十年,好不容易呆到澳門回歸,自己亦“山好已無歸國夢”,倒是奇窮剩得一身閒!偏能活到今天,那又算不算“活該”呢?
“難得糊塗”的《題竹》之六:“四十年來畫竹枝,日間揮寫夜間思。冗繁削盡留清瘦,畫到生時是熟時。”這不但指畫,對學詩亦有裨益,特別是最後一句,謹轉贈小李。
說來有點搞笑,為了“一洞梅花十二橋”,我竟做夢和小李到小欖看菊展……正是:
一
枕流橋影傍人家,古洞無痕但見花。
夢裡分明身是客,不堪杯酒話桑麻。
二
幾回投止強開顏,老去風情未許閒。
一抖襟塵路漫漫,人生到處有靑山。
胡曉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