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合樹傳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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版主: 維仁, 李微謙, 逄乙先生, 卞思

雙合樹傳奇

文章水村 » 2011-06-05 02:27 PM


吾祖籍來賓舊城,郊原丘墓存焉。近因時世清和,年年返里祭掃。祖屋久圮,匆匆穿城而過,不事停留也。
今年清明節委巷中遇少時同學謝世祥君,彼拉至其家。互道契闊,極見關情。世祥開衣櫥取衣物供余浣洗替換,見另櫥有一套美式軍裝,雖舊卻整齊醒目,旁置一軍靴,復有一軍用鐵水壺雖舊而無鏽,款式知非國內所製造也。世祥見余驚愕復示一針線包,中有縫針一二枚,光潔銳利,上鐫USA字樣。余待細問,彼即拉至客廳品茗抽菸矣。
世祥曰:此為吾先叔有國先生之遺物,平時不外言,故諒兄亦不知之。吾叔于1941年在昆明讀書,倜儻風流、博學多才,識一醫校女生姓余名鐵英者。二人方流連滇池徜徉西山,而睹召募遠征軍赴緬甸開戰之訊。叔慨然曰:“此吾報國之秋也!”余小姐亦曰:“待妹學成,即當入伍,與兄共馳騁疆場耳!”
叔即賦詩曰:
國難當頭自扣舷,河山何處不啼鵑。少年鐵血躬征討,靜女深情盼凱旋。
社稷竟為豺虎踞,庶黎都任死生懸。天威震怒撾鼙鼓,斬罷東夷再結緣。
余小姐和曰:
滇海風平正倚舷,西山何事又聞鵑。年年戰伐難光復,日日登高盼駕旋。
投筆班超知壯勇,論兵曹劌識高懸。私情敢誤男兒志,烽火疆場亦壯緣。
叔遂行矣。

吾叔隨緬甸遠征軍1942年2月出國,遂參與東瓜大捷及安仁羌大捷,兩役殲敵無算,大長國人志氣。其喜極作詩寄昆明云:
十萬鐵軍遙向南,馬蹄聲裏夜光涵。百年一拂龍泉劍,京觀堆成作戲談。

屈辱經年誓國門,青衿俊士盡王孫。今朝歃血拈香拜,雪恥聊酬父母恩。
彼時通訊無阻,月餘得余小姐和詩曰:
身在雲南更望南,萬山紅遍露珠涵。明駝千里功成後,與子瓜棚煮茗談。

書香奕世樂寒門,同作炎黃舊子孫。平素嬉游何所異,時艱才可報天恩。
詩作一併投于投於《戰地快報》,一時傳遍西南云。

以下為謝有國敍述:
自兩戰大捷後,倭師計窮整兵,垂死相抗。後襲我臘戍,我軍進退無由,遂遁入野人山,欲繞道回國。而此地古木障天,泥潭遍地,無數毒蟲怪蟻跳踉飛鳴,觸之即死。更有野人劫掠,侵擾女兵,非槍彈不能禦之。饑、病、乏襲來,倒地則斃於蟲豸之口矣。吾不知尚能為人否?念國事阽危,而一身所值幾何哉!故困頓之極猶存一念,拼死隨袍澤奔回國門也。
吾歸昆明後,殆非人形,賴余小姐照護,數月後遂平復如初。
此役余有詩紀之曰:
國軍兵敗野人山,壯士何須更汗顏。五月渡瀘差可比,十年抗日此為艱。千秋誰寫忠臣傳,百姓猶思病卒鰥。回首同袍皆半死,愧能生入玉門關。
余小姐讀之淚下,復和曰:
當時激戰隔叢山,捷報頻傳惹笑顏。強項倭奴猶出戰,灰心盟國畏投艱。
生靈十萬多為鬼,岩穴二三遺此鰥。來見英雄如怪物,當時猶恨唱陽關。
43年底,盟軍重組遠征軍。余以康復多時,念日寇潰敗在即,其欠我國民血債安能賴乎?遂與余小姐商議,彼亦慨然助余歸隊。時吾二人相戀已久,愛情之花生於硝煙劫火之中尤當可貴也。
余重上疆場,我軍與頑敵一一格鬥,桑梓田園一一收復。于緬甸叢林出沒無常,前所厯毒蟲怪獸之侵擾蓋時時亦見,然曙光在前,將士氣吞河山,蕞爾倭奴不堪再戰矣。
45年8月15日,日寇宣佈無條件投降。
泱泱大國八年征戰,毀滅無數人力物力,犧牲幾許軍民生命,始終無法計算也。
余穿新軍服佩勳章列隊進昆明市,余小姐從歡迎人群中撲來,雙淚盈盈依偎于余,喃喃曰:“勝利了,我們回家吧!”
余租一小屋與余小姐居住,彼以戰事頻仍余元氣大損,居於外室不欲擾余休息也。其新近就聘於一家醫院,下班回家,余烹之炒之以報其連年關懷耳。
時痛定思痛,歷睹國難淵深,余成詩曰:
戰勝歸來感慨長,瘡痍滿目舊家鄉。恰逢草長鶯飛日,來見城頹骨曝霜。
大好年華增戾氣,高天夜靜曳攙槍。才從死裏逃生出,遍誡國民思國強。
余小姐讀罷亦扭筆和云:
淪陷當年覺夜長,孤身遙避水雲鄉。三餐草食行無力,一夕征人髪有霜。
弱國豈應生短計,怨民誰不仗長槍。周身傷病歸桑梓,列祖列宗嘉爾強。
居有日,余嘗楸然不樂。余小姐訊之,余曰:“吾離鄉久,聞父母淪陷中雙亡,兄嫂亦不得知近況,擬返里探視,恐子孤寂,未能決也。”
余小姐曰:“是何言!子當亟返,吾登危垣以望子之來焉。”
余遂作別,登車上道,執手不顧諸旅客視吾二人之眼淚涔涔也。

下仍由有國敍述:
余抵家,知父母前數年已離世,兄嫂無恙。且添一小侄世祥能滿街亂跑矣。
翌日兄領余至父母新阡,宿草蓬然。余長跪大哭曰:“父母艱難,兒遠屣它鄉,未克一日晨昏定省,兒實不孝矣!”吾兄慰之。放眼四周新墳累累,兄指曰:“此皆鄰人,咸遭日寇屠戮抑斃於饑病者!”
吾兄營小生意,嫂氏操家務及飼養豬雞,余則負手閒遊。一日嫂氏漚豬食,余在灶下低頭燒火。良久嫂曰:“阿叔,如今世界太平,何不擇一親事,讀書耕田,在外邊找世界的人回家都如此。嫂熟人甚多,東家有好女,可撮合此事,你看如何?”
余仰面答曰:“謝嫂關心,然弟在昆明時已結交一女友,本擬光復結婚。不意退伍前在陸軍醫院檢查身體,因前時生活艱苦,勞累過度,查出已罹肝症晚期。自知來日無多,不欲耽誤其青春。此行回家實欲令其淡忘,正不知往後如何耳!”
嫂為太息。
嗟吁,余與鐵英小姐相識多年,生生死死之狀如在眼前。今遽為分襟,彼安能承受,余又安能承受也哉!
故每至更深人靜,余時時蒙頭大哭,夢魘中想亦時時呼其名。茶飯不思,身形日瘦。所謂情愈深而病愈酷者也。余何不早死於日寇刀槍而必死於緣慳情累者乎?
長兄大約發現余心中隱痛,待余睡熟,輕身至吾房間。搜吾衣袋得一小筆記本,潛回燈下細看,則余所著《青燈眉語》也。中有與余小姐詩詞唱和,有其照片,有吾二人所租房址。趁余未醒,再將此本放回吾衣袋。
吾兄實已走投無路,即去信與余小姐商量。略謂:“余小姐雅鑒:舍弟退役之時醫師已定其為肝症晚期,僕今無計可施,惟聽命于小姐矣……謝有民頓首”
彼得信,即辭去職務,奔赴來賓小城。吾兄一家疑為天降,鄰舍亦嘖嘖來看者。嫂即收拾房間供其住宿,此事吾雖感奇怪,然亦以為在情理中,可免相思之苦矣。
余小姐之來舉家俱為歡忭,以其聰明婉順也。嫂氏不令其勞作,故暇時飯後同悠遊閒步,盡情流覽小城各處風光。
一日晚飯後,余二人至河灘小坐,紅水舒舒東下,白鷗上下翻飛,蒲帆駛入視野,波光粼粼正逢漁翁撒網。吾自從軍以來,久不識此等寧靜恬愉畫境也。余小姐復問小城歷史。
余答曰:來賓建于唐,宋理宗寶祐六年(1259)元將兀良合台蹴貴州(貴縣)蹂象州踏柳州,時象州治在紅河島中,一炬焚毀,遂移來此地。
小城寧靜富饒,故歷代居人熙熙如也。今適光復,百廢當興。然天下事否極泰來,泰極否亦至。今日山川景色人文風土,我輩不書又待何時何人書哉!
余小姐曰:“諾。”
吾與小姐天晴無事則往各處閒遊,彼攜一德國照相機,隨處拍攝。城中有一家照相館沖洗膠卷,極方便,此行歸來賴有此也。
城之北門外有一株木棉樹,巨軀偉幹枝葉覆陰數畝,以為此可作州府遷移之見證。城中第一元老也!小姐拍照數張。至北門樓,拱門頂被萬千戈矛刻劃成槽,相傳石達開部曲過此。城內尚有孔廟、學校、古民居、戲園、美味小食可詠可拍,擬入夜寫之。
木棉
有國作:
紅棉高聳廣途邊,掃蕩鈞天一炬燃。見證州城遷此地,來遮風雨是何年。
下車明府人人笑,趕考生員個個憐。屈指樹旁車馬客,可曾屬意到桑田。
鐵英作:
奔波塵世久,斯處可閑眠。古邑饒生趣,新春撥野煙。
樹密村落旺,花發女兒鮮。風俗欣純樸,買鄰學力田。
此見余小姐甚喜吾鄉風俗也。
北門
有國作
何來何去史難傳,十萬軍人似縷煙。戰役收場誰尚在,兵丁年少亦堪憐。
城頭日暮歸鴉急,陌上花開舊態妍。到此莫追翼王事,讀書習武老畬田。
鐵英作
時平為俗客,離亂起風雲。不問明朝事,方磚劃一痕。

十萬良家子,荒田事不臣。朝廷無正吏,棄此壟頭民。
謁孔廟
有國作
看瀉紅河鼓萬音,耕田而外事歌吟。曾陪宿老行三獻,歴過飛灰敢二心。
一世哲人懷厚德,千秋公論是南針。國家根本能輕棄,動盪年頭未陸沉。
鐵英作
孔子經綸在太和,紛爭何用動干戈。文章讀後知人格,總覺今生受惠多。

吾從夫子歴艱難,自覺胸懷海樣寬。似此百年無可怨,行吟結伴到長安。
學校
邑有中學小學,中學不及小學造型古雅,且歷史悠久。小學臨江,建已百年。校內有古榕、古玉蘭、芭蕉群,綠陰滿地,生意盎然。學生出校門皆有自得之色,不在家庭貧富也。
有國作
讀書原為濟時艱,亦有躬耕數畝間。爛漫頑皮稱小輩,依稀英氣上童顏。
平生際遇從今始,老去相逢可暫閑。學子長成各分手,幾人名姓不容刪。
鐵英作
《少年游》
百花開上最繁枝,得意少年時。幾行疏柳,青青子佩,舞劍伴黃雞。
滿天雲絮風吹散,夕照映長堤。握手相逢,驪歌聲噎,難耐秋思。
戲園
小城中諸名士組成《同樂社》搬演桂劇,;老生有蔣凱扮漢高劉備、小生有蔣書華扮周瑜趙雲、花旦有蔣克芬、盧容玉各色均演,琴師則為林修琪,俱一時之選。每至更深人靜,不知誰唱:一馬離了西涼界….,頓覺全城振動!是時日人初降,便見文化開張如此,可知古城底蘊矣。世祥小侄每騎余肩頭催往觀,彼得鐵英買糖果,蹦跳不停,鐵英隨之,彼亦覺頗有趣也。
今錄同街林啟堯:書蔣書華先生與克芬女士合演《方氏擒黨》:
燈映氍毹似水清,萬人空巷月輪明。滿堂耆舊猶堪記,一代風華別有情。
音繞雕梁驚四座,波回素靨靜無聲。小城禮樂淳如酒,何限鄉思五夜生。
錄蔣書華四首
歐慈元兄海外歸來,宴請鄉舊,席間強余清唱《黃鶴樓》、《三氣周瑜》片斷,酒闌成此:
邕垣分手憶倉皇,幾許春秋兩鬢霜。今日歸來重聚會,鄉情更比水源長。

尚憐遊子似飄蓬,海外離人此意同。不忘本根躬祭掃,孝心傳誦故鄉中。

芸窗共枕話情濃,陣陣鐘聲憶稚童。聞道家鄉修母校,解囊盡在笑談中。

一別天涯情意綿,歸來歡宴故園前。深宵古調蒙清賞,風物依稀憶少年。
一日吾與鐵英過十字街,見酒簾書羅德彰米粉。鐵英曰:“此地亦有過橋米線乎?盍往嘗之。”余笑應,遂入其店。
羅老闆見余二人就坐,喜從天降。曰:“吾固知女士為滇省才女,不敢收費,如可口賜一條幅足矣。”余笑曰:“看先!”
無何夥計端上兩碗米粉,羅老闆曰:此用紅河精米薄蒸而成。肉類有豬肝粉腸、豬腰七寸、黃喉寶蓋過江龍等。余至中藥鋪檢齊小茴、桂丁、羅漢果、陳皮、丁香、甘草等等,然後焙乾碾粉,用新白布包裹入湯鍋熬。燙粉之鼎鍋熬有骨頭、豬蹄,故湯水又膠又白,香甜而不油膩。燉牛腩則加上沙薑、八角、好酒、豉油,以此不膻不帶怪味。吾家所作叉燒、烤鴨用佐料淹透,掛在瓦缸中用炭火慢慢逼熟,他家非能比也。
余小姐吃完連說不錯不錯。這時羅老闆已拿出紙筆,她卷袖略一沉思寫於紙上矣。
千里奔馳口腹忙,碗中猶似舊家鄉。
古城情味多淵厚,紅水滇池一線長。
昆明余鐵英學書
多俊秀之歐體呵,羅老闆收下連稱謝,不肯收錢,直送我二人出門。
最後由 水村 於 2011-06-08 09:16 AM 編輯,總共編輯了 2 次。
醉吟久矣安悬瓠,
任诞常如不系舟。
水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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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水村 » 2011-06-05 02:28 PM


此段由有民敍述:
余小姐病多日矣,面色臘黃,茶飯不下嚥。帶來之藥已服完,藥店所買又未能奏效。余與內子舍弟俱在床前照看,小兒時至其前問長問短,余止之不欲令小姐費神也。小姐曰:“藥不必買矣,吾病吾知之。吾父母早逝,惟一寡姨撫養,吾才畢業彼即過世,未報其恩良可歎也。吾少罹心血管病,受刺激與勞神則惡化。時逢國家遭難,一代青年安可無睹乎?吾與有國相交有年,本欲唱隨終生,尚何言哉!此次蒙長兄邀來,得見貴地山川風物,我至今仍為女兒身,以此報吾夫子,我亦長慰埋骨於此,得作來賓媳婦足矣。有國之病雖不言,作醫人吾豈不知?夫愛情者,愛、不必計其長短;情、不必在於床笫,直在於兩心之相印耳。小侄聰明懂事必不似吾與叔之薄福也。世祥大哭:“阿姨莫走莫走啊!”小姐伸手向有國,長歎曰:“夫君啊,吾行矣!”血管破裂,漸漸瞳孔放大矣。
有國抓其手,撲於身旁,號曰:“鐵英鐵英吾負汝矣!”
弟之重見余小姐也,精神似效旺壯,然不過迴光返照耳,如何經受此打擊,亦即撒手西歸矣!
余強自鎮定,鋪席抬吾弟與余小姐于地下。時漏下二鼓,月斜於天更增此慘澹也。余分付母子回房,一人坐守至天明也。
天明,余令內人至壽坊鋪買兩副棺材將二人安殮。並央城中耆舊作祭文,老者曰:“本應盡力,然君家有國先生當今大才,名揚遐邇,余小姐又知名才女,我輩多事豈不佛頭著糞,布鼓雷門乎?”余不再強求。此時鄰舍集來,又有本城文學青年十數人到。余於堂上燒香,眾人咸曰入土為安。遂分抬靈柩出南門安葬。小兒跟隨,一路哭哭啼啼,實令人心酸也。
余擇紅水河與一條清溪交匯之高敞處安葬,後豎一石碑於墓前。鐫曰:
遠征軍上尉謝有國先生
昆明余鐵英女士之佳城
吁,二人一生至此了矣。

世祥君與余抵足同眠,夜間不知談到何時方入睡。晨曦入窗,余即催往展二人墓。世祥曰:“君即不言,吾亦應與子同往也。”早餐過即引余出南門沿河岸走,余久不到此矣,一切皆陌生可愛。行約數里到兩水交匯處,世祥曰:“至矣。”余則見一樹頗奇,而未睹所謂墳塋者。世祥曰:“前往細看。”余見當前兩株大樹交纏摟抱如藤然。左為木棉,右為小葉榕,不能究為誰抱誰矣。木棉約四五十圍,效榕樹高,挺拔偉岸,其上開遍紅花,似健男乎,似巨筆蘸硃砂倒寫藍天乎?榕樹則青翠俊秀,綠葉婆娑,一似麗人著翡翠裙起舞也。兩樹生性不同,而至此化為一體。余曰:“為造物向人間展示陰陽相生之模特,抑男女相親相勵之典範乎?”世祥曰:“為後者。”余曰:“則墓何在?”世祥指樹之根部,兩樹之根莖及氣根根須裹土堆,蓊鬱不能細認。曰:“墓在其中矣。”嗟乎,余見樹木多矣,未見如此之奇特且有情也!
世祥曰:此墓建後,不知何時便有雙樹生其旁,又多年交叉成此狀,居人驚為神,不敢牧牛羊於此。紅羊赤馬之歲侫人聞此有舊軍人墓,欲毀之,牧人不告,彼亦不明所在,悻悻而返。
尚有一奇事,吾隱諱多年,今與老同學商酌之。某年有一漁父刺船至此,登岸朝樹三拜,探囊出紙條,朗吟而去。附近人皆不知其為誰也。人將紙交余,字跡汗漫尚可識,吾試背之:
古城寂靜晚煙涼,事欲重尋恨渺茫。
國士有人收白骨,英媛何處著紅裝。
江山隱處風情老,草木蕃時雨露香。
獨自傷懷人不見,鳴榔歸去水雲長。
余曰:“余癡獃實不知,留待識者。”
吾二人遂朝樹朝墓再拜而去。
醉吟久矣安悬瓠,
任诞常如不系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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