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 楚狂 » 2011-12-08 09:05 PM
詩詞創作,有時多帶點浪漫色彩與風流想像。
所以即使是一個「前蜀」的「後主」──中國歷史對亡國的「後主」,好評價的無有,即便是南唐李煜;有時還順帶消遣一下女性──「生於深宮之中,長於婦人之手。」
王衍,作這首詩是在他管轄國境內去遊覽玩耍一番──美其名曰「巡幸」、「按邊」───頸聯還得搽脂抹粉:「驅馳非取樂,按幸為憂邊。」要真這麼勵精圖治,哪會被後唐莊宗李存勗派兵攻打個幾下,就出降,最後還落個「滅族」下場。
歷史上說他寵幸宦豎王承休──「多以邪僻姦穢之事媚其主,主愈寵之」,那國政如何,大概就跟現世的富二代、富三代敗光家俬,差不了多少。
王衍要在國內逛街、遊覽,題個詩,便當作「神遊」也可。古代登山不比現代,張家界還有電梯直達山頂,黃山西海也有纜車,以前頂多用「籃輿」、「軟轎」、「滑竿」一類的工具,再來就是做做樣子,以示「與民同休」。
不然現在哪個富商爬個山,還真有興致來個末聯結尾如此:「此去如登陟,歌樓路幾千。」(在台灣爬郊山,最討厭的一處是:處處皆有「卡拉OK」,十足倒足胃口!)
王衍當然也看過他的「皇輿全覽圖」,起碼知道蜀境多大,四界分至何處,有何名山大江。爬個山、巡個邊、做首詩──當然就得照顧得周到──古代行旅不比現在輕鬆。
所以,末學認為他做首詩〈幸秦川上梓潼山〉,不過就是到成都東北邊綿陽州境內的梓潼縣的梓潼山,當然不可能眺望、一覽數千百里之外的華山與峨眉山。(古代一華里=0.5公里)
也不過就爬個山、做首詩,交代、過場一番而已。講的都是他「國境周邊」的事,例如此詩後兩首即為〈題劍門〉、〈過白衛嶺和韓昭〉,之後就轉成〈宮詞〉──「月華如水浸宮殿,有酒不醉真癡人。」不失其為「後主」之本色。
最後一首〈醉妝詞〉,就真不忍卒睹:
者邊走,那邊走,只是尋花柳。
那邊走,者邊走,莫厭金杯酒。
詩是文學的菁華,也是精緻的藝術品,無高度器識的人固無能力為詩,才鈍學譾者也不足與言詩。
(引自 藥樓《古典詩的形式結構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