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沐今年八月,十月,十二月,三次造訪福建鎮龍岩市新泉西村,一片銀杏林處,欲尋一所客家老院,躬耕自足,琴詩爲伴,白雲家鵝,青山稻田,逃避北方的霧霾,尋找一份淨土,尋找一面晴空,尋找一份甯靜。。。。。。
我們這些北方人,說起來好笑,爲了躲避霧霾,欲遷徒閩西。忽然想起晉末、唐末、宋末,那壹撥撥中原的漢族精英或百姓,爲了躲避戰亂,躲避遊牧民族軍隊的劫掠,南渡黃河、長江,一路南下。
龍岩市區人並非客家人,而周圍諸縣區多爲客家人,連城,長汀等,新泉更是客家大鎮,這也符合客家人的屬性。我在想,也許,與我每日朝夕相處的村民,雖樸實無華,但很可能就是漢晉唐宋貴族士大夫甚至皇族的後裔,幾千年風雨,洗不掉漢唐印記,宋明遺風,他們整個家族在祠堂裏祭祀祖先的傳統,強烈的宗族觀念,甚至還有與其他漢族不同的服飾。可以想象,當年從中原南下,唯有宗族血親關系才能將壹個個大家族緊密相連,他們的青壯年,估計是有武裝的,可能是手持棍棒,甚至刀劍,只有這樣,才能面對壹路上的盜匪的劫掠或土著民族的阻攔,也許曆經幾年,十幾年,血雨腥風,戰死,病死,餓死,也許壹個幾百上千人的大家族,到了嶺南,只剩下百十號人,他們是北方漢民族文化的傳承者,他們是漢民族不屈的火種。
還有一些家族,先是從長安、洛陽遷徒到江浙壹帶,後來遷徒到江西,福建,廣東,這個過程,可能是幾百年,甚至更久,爲了尋找生存的土地與河流,爲了家族的繁衍生息,輾轉遷徒,到了閩西,他們是中華兩千年王朝更叠戰亂蜂起的犧牲品,是漢民族最壯觀的的悲情長征,想到這裏,不由得使人潸然淚下。。。。。。
有幸在到龍岩的列車上,遇到壹位客家人,他們當地的方言,和其他客家人又不壹樣,那牛,羊,牆,狼,水,喝等常見字的發音,居然和我故鄉陝西韓城縣一模一樣,而韓城方言,土的掉渣,其他陝西人根本聽不懂,而在兩千裏之外的閩西,至少可以證明,有一支客家人來自陝西韓城,來自秦漢時代,保持著正統的古漢語發音。這也是我們找到的客家人部分來自陝西關中的鐵證。
長安灞柳渡。漢室殘英漂,帝天皇土。離人有出處。仰未央高阙,相如幾賦?渭城雨迫,畫摩诘,終南林霧。女琵琶,司馬濕巾,南渡易安照古?
無路。匈奴蜂起,鮮卑如潮,突厥虎踞。女真似盅。臨安最苦寒暑。閩水暖,誰起秦樓漢榭?深嶺圍樓堪睹。歎客家,血脈中原,斷了歸路?!
2016年12月10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