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笑歌行［1988］

[碰壁斋主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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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笑歌行［1988］

我哭我笑笑複哭，哭笑欲斷聲莫續。從地到天八萬里，捫天淋淚漫壑穀。
行者目我以顛狂，誰複知我之中傷。夜鬼啞啞浸我腸，旭日炙炙裂我顙。
遁天之刑右師介[《莊子》中遁天之刑作上二下二讀，此作上一下三讀，如盜天之名]，盜天之名黃帝王。
狡瞽蠢象陷重華，囚堯于已亦何家。九疑雲物蝕以老，三湘秋肅土不花。
湯湯大水鯀既死，剖腹而生乃禹子。應龍防風爭踉蹌，熊變誰雲不高義。
逐舜之野死於野，禮邪義邪誰知者。蠹中簡，簡中史，不可讀，讀之恥。
周公縢，卒安是，旦若有心代王病，亦何不刎不投井。鴻門高舞耀銀劍，寒光殺氣驚顧盼。
英雄自是江東子，烏江蟻影夫誰辦。四面楚歌，一羹父肉，甘邪苦邪，仁邪孝邪，扮與誰人看。
大風起兮雲飛揚，熊羆兕豺守四方。沛中小子扣缶碗，堂上父老揮金盞。
織屨乞僧胯下兒，當年誰是龍准面。嗚呼王侯霸賊紛如蟻，狐謀兔窟乃公理。
禰衡何故裸衣衫，阮公何苦而沉醉。廣陵一曲歌未盡，首身異處誰能信。
太白落，秋風惡，雞與狗，滿台閣。歷代奇傑士，一抔黃塵毀。草澤屠與沽，睨之如野鬼。
竟月光輝稱魚目，夜光擲道拔劍矚。我欲歌，歌何用，一杯水，淡如夢。
歌之不盡乃以哭，哭自顛狂笑自福。我歌我哭我非木，安能坐看鼠為佛。
我有大盞若乾坤，日月乃自杯中生。劉伶葬後棄於草，苔封荻踏共天老。
我洗滄浪三百日，一夜光華爭月皎。倒傾五湖不得滿，愁來一刹波浩淼。
酌以臨天天不曉，舉以薦地地為小。泛舟一芥若須彌，扣舷仰首清如琵。
招烏棲臂鳳欲下，逐以大棍如逐雞。大飲一醉百十日，起來心肺空玻璃。
噫戲岸上何方客，見我指點若怪奇。我哭三聲笑三疊，拍波斥鱉挽馮夷。
哭也笑也夫何忌，乾坤之大焉無地。笑與哭，卒相續，加一我，味如肉。

[此詩頗得風二、伯昏、月暗諸友攻錯，尤以微吟無板兄之摘，細緻而剴切，予為之竦謝。因加刪削，並志友朋之惠於此]

[碰壁斋主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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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笑歌行［1988］

我哭我笑笑複哭，哭笑欲斷聲莫續。從地到天八萬里，捫天淋淚漫壑穀。
行者目我以顛狂，誰複知我之中傷。夜鬼啞啞浸我腸，旭日炙炙裂我顙。
遁天之刑右師介[《莊子》中遁天之刑作上二下二讀，此作上一下三讀，如盜天之名]，盜天之名黃帝王。
狡瞽蠢象陷重華，囚堯于已亦何家。九疑雲物蝕以老，三湘秋肅土不花。
湯湯大水鯀既死，剖腹而生乃禹子。應龍防風爭踉蹌，熊變誰雲不高義。
逐舜之野死於野，禮邪義邪誰知者。蠹中簡，簡中史，不可讀，讀之恥。
周公縢，卒安是，旦若有心代王病，亦何不刎不投井。鴻門高舞耀銀劍，寒光殺氣驚顧盼。
英雄自是江東子，烏江蟻影夫誰辦。四面楚歌，一羹父肉，甘邪苦邪，仁邪孝邪，扮與誰人看。
大風起兮雲飛揚，熊羆兕豺守四方。沛中小子扣缶碗，堂上父老揮金盞。
織屨乞僧胯下兒，當年誰是龍准面。嗚呼王侯霸賊紛如蟻，狐謀兔窟乃公理。
禰衡何故裸衣衫，阮公何苦而沉醉。廣陵一曲歌未盡，首身異處誰能信。
太白落，秋風惡，雞與狗，滿台閣。歷代奇傑士，一抔黃塵毀。草澤屠與沽，睨之如野鬼。
竟月光輝稱魚目，夜光擲道拔劍矚。我欲歌，歌何用，一杯水，淡如夢。
歌之不盡乃以哭，哭自顛狂笑自福。我歌我哭我非木，安能坐看鼠為佛。
我有大盞若乾坤，日月乃自杯中生。劉伶葬後棄於草，苔封荻踏共天老。
我洗滄浪三百日，一夜光華爭月皎。倒傾五湖不得滿，愁來一刹波浩淼。
酌以臨天天不曉，舉以薦地地為小。泛舟一芥若須彌，扣舷仰首清如琵。
招烏棲臂鳳欲下，逐以大棍如逐雞。大飲一醉百十日，起來心肺空玻璃。
噫戲岸上何方客，見我指點若怪奇。我哭三聲笑三疊，拍波斥鱉挽馮夷。
哭也笑也夫何忌，乾坤之大焉無地。笑與哭，卒相續，加一我，味如肉。

[此詩頗得風二、伯昏、月暗諸友攻錯，尤以微吟無板兄之摘，細緻而剴切，予為之竦謝。因加刪削，並志友朋之惠於此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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齋主好才情。
如果在發帖的時候，能稍分行列，閱讀起來就更清楚了。

[梅齋]

‧去歲，齋主於雅集鱗爪偶露，遺蓮塘數畝，槳聲歌聲，聲猶在耳。今讀君哭笑歌行，稍解「碰壁」微意。從地到天八萬里，天地囚徒，哭笑放歌。此詩成於1988年，近廿年矣，君猶哭否？
‧驚人之筆，寫千秋失遇之懷，試與離騷併讀，或能解歌哭意。


‧九疑雲物蝕以老，三湘秋肅土不花。
‧逐舜之野死於野，禮邪義邪誰知者。蠹中簡，簡中史，不可讀，讀之恥。〈史果如此〉
‧英雄自是江東子，烏江蟻影夫誰辦。四面楚歌，一羹父肉，甘邪苦邪，仁邪孝邪，扮與誰人看。〈故莫學〉
‧大風起兮雲飛揚，熊羆兕豺守四方。〈熊羆兕豺又一解〉
‧嗚呼王侯霸賊紛如蟻，狐謀兔窟乃公理。 〈虛表公理、絕非法理〉
‧太白落，秋風惡，雞與狗，滿台閣。歷代奇傑士，一抔黃塵毀。草澤屠與沽，睨之如野鬼。〈 眼界如此，不碰壁，何得爾？〉
‧竟月光輝稱魚目，夜光擲道拔劍矚。我欲歌，歌何用，一杯水，淡如夢。 〈自知，劍且收藏〉
‧歌之不盡乃以哭，哭自顛狂笑自福。我歌我哭我非木，安能坐看鼠為佛。〈仍參不透，從地到天十萬里〉
‧我有大盞若乾坤，日月乃自杯中生。劉伶葬後棄於草，苔封荻踏共天老。〈醉時狂語，醒后憂鬱〉
‧我洗滄浪三百日，一夜光華爭月皎。倒傾五湖不得滿，愁來一刹波浩淼。〈白洗，也休想傾得五湖〉
‧酌以臨天天不曉，舉以薦地地為小。泛舟一芥若須彌，扣舷仰首清如琵。〈能解須彌意，天了地不小 〉
‧招烏棲臂鳳欲下，逐以大棍如逐雞。大飲一醉百十日，起來心肺空玻璃。〈歌欲盡，尚飲〉
‧噫戲岸上何方客，見我指點若怪奇。我哭三聲笑三疊，拍波斥鱉挽馮夷 。哭也笑也夫何忌，乾坤之大焉無地。笑與哭，卒相續，加一我，味如肉。 〈前身為憂時屈子耶？〉

[碰壁斋主]

小發兄，多謝轉換。

梅齋先生：多謝細評。上次來之事，先生還記得，呵呵。我發現臺灣的論壇人人都溫文爾雅，恂然有儒者風。不比大陸的，大家跟發了風似的，要麽嘻嘻哈哈，要麽罵罵咧咧。呵呵。

現在心如木朽，無感可觸，眼如石硬，無淚可流。